第五章·脆弱盟约
Indestructible R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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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砂的晚餐是土豆料理与加芹菜汁的热牛奶。他看着盘中色泽上好的菜肴,喉头滚动,望了望骑士般凭立床边等候的纳尔逊,这盘菜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那种地步,真是太好了……他举勺用餐。
上千海里外,胡德没有来由地打了个寒战。
“成吨的伤害”用花体英文应当怎么写?Damage counted with tons?黎砂心说纳纳你教我吧,我要记下这历史性的一刻,我还活着……
纳尔逊心不在焉,偶尔关注黎砂的反应,黎砂对着她温柔自然地笑,不紧不慢地吃完晚餐,将芹菜汁牛奶一饮而尽。
“纳尔逊,你做的饭菜给了我无尽力量,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。”
黎砂的表情十分惬意。
“真的?”纳尔逊浅淡地笑,“那我明天继续其他菜式吧……等等,黎砂,你还需要休养,你别下床!”
“我已经恢复了!!!”
谁都拦不住黎砂。
两小时后,半吋BMG酒吧恢复营业。黎砂穿一件灰色卫衣,碎片纹饰的工装裤,在吧台后备酒。音箱放着Justin Timberlake的《Suit and Tie》富有磁性的高昂假声与律动的鼓点让黎砂心情舒畅。
“我说,黎砂,这会不会有些小了……我觉得有点紧……”
背后传来纳尔逊的话音,黎砂转头,身躯一颤,像是见了洪荒猛兽,整个人呆滞在原地。
纳尔逊换下了海军礼服,穿着黎砂的素白衬衣与西裤,他本就与黎砂身高相仿,黎砂体型偏瘦,衣物的尺寸比较局促,因而现在,衬衣紧紧贴合纳尔逊的上身,将流畅起伏的曲线勾勒得毫无瑕疵。她束好的红发长辫斜搭前方,顺着白皙脖颈向下,在沟壑起伏的顶点散成璎珞的姿态。
黎砂几乎是硬生生把头扳开的,他拿杯子时手在剧烈地抖。他的声音都有些发虚:
“只有先委屈你了,明天周一,我们去买些合适的衣物。”
话虽如此,他的钱包干瘦,卡里的钱也捉襟见肘,毕竟他还得入手某套贵重的东西。必须想点办法应急。
“好的。现在我该做什么?”
黎砂思量片刻,把纳尔逊带到酒柜旁,上下指点。
“把这个,这个和这个常用底酒,各倒适量在三个摇壶里,然后把那两瓶放在吧台后方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纳尔逊点头。
黎砂感到欣慰,他去擦桌子扫地,干脏活,不时向吧台方向望上几眼,动作频率跟上歌曲的节奏。
门上风铃响动,有客人来了。
“老样子,马天尼加冰……哟,这是新的调酒师?小姑娘,头发染的挺好,美瞳也很不错,但这些都是有害身体的。
中年男人许柯杰大摇大摆地走到吧台前坐下,把车钥匙随手放在桌上。
“小姑娘?我比你想象的要老。”
纳尔逊低着头斜眼看他,一面拿出水割玻璃杯,一面打开酒瓶。
“那是白兰地,金酒没有了。”
黎砂拿着扫把走来,叫停纳尔逊。
“怎么又没有了?”许柯杰的眉头打结,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只进两瓶金酒?一个酒吧不能调马天尼还能算是酒吧吗?”
“那可未必,除你以外,这家店没几个正经喝鸡尾酒的客人,啤酒就足够对付他们了。”黎砂擦了擦手,站到纳尔逊身边,纳尔逊后退一步给他让出空间,他开始混酒,“薄荷茱莉怎么样?你很久没点了。”
“薄荷茱莉就薄荷茱莉吧,回忆一下当年的味道……真悲伤啊,不知不觉我们就这么老了。”
“呸!老了的是你,我还正当壮年!你有闲工夫在这里抱怨,不如想想办法把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,那样你就不用每周都给我背诵‘你妈语录’了。”
“别笑我,看你这副鬼样!要是我是你家长,肯定坐立不安。你多多担心自己为妙,年轻的酒吧老板!”
“嗯哼!”黎砂低着头斜眼看他,姿势与纳尔逊一模一样,“咱们走着瞧。”
他将淡黄色的薄荷茱莉鸡尾酒递给许柯杰。
纳尔逊未曾见过黎砂与谁如此调侃,她低声问道:
“老朋友?
“朋友?”黎砂清洗着摇壶仰头思量,“我不知道算不算是。”
纳尔逊沉默讶然。
音箱中的轻快配乐进入尾奏,许柯杰啜饮酒液,放下笛形杯。十指交锁搁在鼻尖前方。
整个人忽然变得锐气逼仄。
“昨晚城北工厂爆炸,是你干的,你们干的。”
ArchEnemy的《Avalanche》在键盘诡异的音色中响起。
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,黎砂低头,继续擦拭,侧后的纳尔逊听罢,更为隐蔽地紧绷身躯,右手捎过一柄餐刀,面不改色。
“我把箭和匕首忘在那里了,你省了不少功夫。”
黎砂的语调轻松。
“你忘不忘都一样,你做的事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,我想我的几个手下也习惯了。”许柯杰目光锐利盯紧黎砂,“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,故意伤害罪是洗不脱的,法医鉴定今天下午会出来,老样子,跟我到局子里去,那些贯通伤不出意外会让你蹲上半个月,情况好的话我会设法让那边少判几天。”
黎砂放下摇壶,用方巾擦拭手背,用很慢的语速说:
“不行,现在不行。”
“你是要我动手吗?你看看你,脸上贴着OK绷,额头缠了绷带,想必其他地方也不轻松吧,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拒捕?”
许柯杰撩开外衣下摆,握住92手枪,纳尔逊抽刀。黎砂挑了挑眉尖,一把撕掉脸上的绷带,脸上只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。
“算了吧你,我的伤不重,要拒捕的话你只有再把前年那帮武警找过来。”黎砂摊手,“前年那次以后我已经明白了,反抗完全没用,我会跟你走的,但不说一个小时,你连几分钟都不给我吗?”
纳尔逊听着这话轻咬下唇,她望着黎砂的侧脸摇头。黎砂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,他与许柯杰对视。
许柯杰问:“你还有什么事情吗?”
“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,我身边的人让我放心不下,”黎砂低笑,他的手在抖,“我得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,好让她学会怎么在这里独自生活。”
“那我给你十分钟,我在门口等着。”
许柯杰站起来,瞟了一眼黎砂身边的纳尔逊,理了理上衣。
“四十五块,多谢惠顾。”
黎砂微微欠身。
“去!”
许柯杰甩下钞票,转身走了。
二楼房间,黎砂把三个标着序号的笔记本摆开,对纳尔逊说:
“一号本记着附近价格比较实惠的店面地址和电话,三十页以后有些简单便宜但味道不错的菜谱。二号本记录这栋小楼的水电房租费用,大概三十号左右就要去营业厅补交下个月的费用了,地址和坐哪路巴士过去都在下面写明了。房东会上门来收钱,几扇门的钥匙在这里,卷闸门应该……”
黎砂详细地说明叮嘱,生活中的细节成百上千,纳尔逊安静地听,她视线放在脚尖,神情偏黯。
“现金有一千一百,这张是中行的卡,卡里有七千三,密码是250903。对不起,明天不能陪你去买衣服了,多挑些自己喜欢的。”
纳尔逊忽然深呼吸,打断他,语气强硬:
“拒绝他,黎砂,你必须待在我身边,你的伤没好,你方才做过承诺……”
黎砂一愣,无奈地拍击前额:
“没办法的,纳尔逊。如果我现在不接受制裁,会有更严厉的制裁落到我头上。到时候就不止是一两个月的监禁那么简单了。法律绝不能违抗,你明白的。
“但是……”
“不必担心我的安危,事实上,我也算是那里的常客了,总是会有各种麻烦让我……进去坐坐,都是外头那位许警官的关照。”黎砂凝望愕然无言的纳尔逊,走近一步,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他本想轻抚她的侧脸,犹豫片刻,还是拍了拍她的肩头。
黎砂下楼,这时店里在放的曲子是《Wind From Far East》来自ESti,长笛与钢弦吉他音律交旋,十分凄美。
拔掉电源关掉音箱,黎砂头疼不已。
“气氛真糟!”
然而闪动人影忽然闯入眼角余光,动作狂暴。黎砂当即后撤跳开,但是太慢,他被扼住喉咙死死摁在桌上,四管手枪抵在他的眉心。
“小子,听说你和爆炸有关?把你知道的事都吐出来!”
威尔士亲王一袭骑手的暗红紧身皮衣,金色碎发稍稍绑缚在左,前额搭着一副墨镜,神情狂躁戾气暴烈,咄咄逼人地发问。
“离我远点!”
黎砂一脚踢在她的腰间,如同踢上钢铁,剧痛并且无用,他挣脱的动作都为之一窒。威尔士亲王拧着他的脖子把他单手举过头顶,越过肩头狠狠砸在地上,连叫痛的半秒都不给黎砂,再次把他拎起来,摔在桌上,将冰海沉重地锤在他前胸。
“你不错!你还敢反抗?”
威尔士亲王全身骨节爆响。
“威尔士!”许柯杰慌张地冲进店来,“你疯了吗?不要动手!”
“闭嘴!你完全不分主次!到了局里处处受制,还能找到单独审讯的机会吗?必须先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情报!”
威尔士亲王厉声喝道,许柯杰浑身颤抖,咬着牙不再说什么,他知道现在的威尔士亲王是不能违抗的,昨晚她离开不久解决所谓的“私人恩怨”以来,就一直处于这种暴躁的状态。
原本她还在帮她不认识的黎砂说话。
威尔士亲王转头看着脸色苍白持续挣扎的黎砂,对方咬牙闭口,她的耐心很快用尽,拨开冰海的保险。
但却迅然抽身急退,一柄细剑闪掠,差点切下她的手臂。
纳尔逊挥剑攻来,攻势凌厉,动作快成虚影。威尔士亲王在后退中拔出另一座冰海,挥舞双枪,双枪侧面的导轨都被装上刀刃,与细剑迸碰连绵,空气里发出大串鞭炮般的炸响,火花飞溅。短暂交错后,威尔士亲王磕在墙上,纳尔逊被她倾力一击逼开,举剑保持威慑,退至黎砂身边,沉声发问:
“抱歉,我来晚了,你怎么样?”
“那是……威尔士亲王?她是铁做的?完全打不动!”
黎砂起身,眼中不是惧怕虚弱或恼怒,是莫名其妙的惊叹。
纳尔逊把他护在身后,焦急地责备:
“呆子,不是生铁,是维克斯钢,我也一样!你能不能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!”
正前方的威尔士亲王则将许柯杰拉来身侧:
“看清楚,老许,你告诉我目标单独行动,你认不出她吗?”
“这……这是纳尔逊?”许柯杰瞪大了眼,“她不像你,和照片上一个德行,她的真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啊!这一下子怎么认得出来!”
威尔士气得发抖:“回头再收拾你!”
纳尔逊则感到愠怒,斥责威尔士亲王。
“你得了什么病,威尔士?这么狂躁,你想对他怎样?我可不会顾及以前的交情,任由你胡作非为!
“呵,纳尔索尔,现在可是特殊时期,我不觉得心慈手软会对自己有好处!
纳尔逊不再犹豫,上前一步,平举长剑,简洁利落的突刺与上挑,逼迫威尔士亲王退开规避,前者拥有皇家海军最强的盾与矛,舰炮静默的近距作战中,乔治五世级的经验和硬件都处于劣势,第二轮的交错中,冰海便被剑锋挑开,纳尔逊膝击对方关节,让她失稳摔倒。
“威尔士!”
许柯杰大惊,当即拔出腰间92手枪,举枪对着纳尔逊扣下扳机。这时一声清响,92被一柄飞转的短刀打得脱手,许柯杰反应不及,黎砂已然冲刺上前,一组贴身猛打将他放倒。
威尔士亲王试图挣扎,细剑相隔半吋,指向头颅进行威慑,打消她那不切实际的念头。虚弱地喘息。
纳尔逊俯视她,语势拒人千里:
“我希望你冷静下来,说实在的,我不想伤害以前的战友。也许你误会了什么,我和他并没有做出有损公正和秩序的事。”
威尔士亲王看了看将许柯杰制服在地的黎砂,咬紧牙关。
“他还生龙活虎,那顿敲打并没大碍,放轻松,老伙计。只要他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,一切好办。”
“那就收枪,心平气和地交涉。警官要逮捕黎砂,他本人并不反抗,你还想他说些什么?”
纳尔逊收剑入鞘。
威尔士亲王的嘴角抽动,她乖乖照办。
“我懂了,你好好听,关于那些你也应该重视的威胁。”
黎砂拖着许柯杰走来,一指吧台前的椅子:“坐着说。在自家店子里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打,我很受伤心好累,威尔士亲王你最好把话说清。至于打坏东西的赔偿,等会儿我们再谈。
“你很不错,小子!”
威尔士亲王剜了黎砂一眼,和纳尔逊去到吧台坐下。黎砂悻悻四顾,他脚边鼻青脸肿的许柯杰开口了:
“嘿,小子,可以放开我了吗?再不松手我就要给你加上袭警罪名了。”
“去你的,一码事归一码事,是你的错,竟然想对纳尔逊开枪!”黎砂反手猛敲许柯杰的头,“威尔士吃枪药了?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大火气,我的船坞里除了婚舰,好感度最高的船就是她了,这态度真让人伤心……”
“啊,放尊重些!”许柯杰凭空挥拳却打不着黎砂,“我可是你长辈!等会儿还要抓你进牢!”
两伙人在吧台旁坐定谈和,黎砂站起来取酒调酒。
“你在双溪林明待了半年,来到这里后找了份警官助理的差事,昨晚工厂爆炸过后,你们在调查过程中遇上赤城,推测她为毒枭工作,试图控制住她,但她成功脱逃。于是你打算尽快收集情报,把那艘日本航母处理掉。是这样没错吧?”
纳尔逊把威尔士零碎的讲述用一句话概括完毕,威尔士没有说话,算是默认了。
“于是我就白白挨了一顿打,被打后还要为对方调酒。”黎砂端着酒盘绕过来,递上酒杯。“纳尔逊,柳橙苏打。威尔士,曼哈顿。都请慢用。”
“谢谢。”纳尔逊点头。
威尔士则斜瞟黎砂,语气不快。
“你最初就回答我的问题,不就没事了?”
“像这样?‘WTF威尔士,停止射击自己人!’,你差点拧断我的脖子,我还以为你想要我的命,怎么可能不反抗还乖乖听话?”
威尔士只是冷哼,答不上话来。
黎砂把最后一杯酒递给许柯杰,“第二杯,一起算你七十得了。”
“等等,为什么只和我算钱?她们那两杯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?比我这里贵几倍!”
“她们可是战舰,你见过哪个老板和战舰谈钱?”
“……”
纳尔逊对威尔士亲王说: “我知道你很反感日本战舰,毕竟是当年的敌人,可我还清楚地记得,他们在新加坡港递交的投降书的每个词句,太平洋战争结束后,一切都是往事,我们全都重新开始,如果她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,我没办法,也没理由拿她怎样,更不用说主动进攻除掉她。”
威尔士亲王痛饮烈酒。
“注意。老伙计,你说了伤天害理这个词,为毒枭卖命难道不属于它的范畴吗?我知道你有顾忌,请你至少盯紧她,然后规划应付的方案,咱们不谈脚程,你的社会身份不如我敏感,最重要的是你更强。”
“很遗憾我做不到,”纳尔逊摇头,“如果没有昨晚的插曲,可能是我先向你求助,有支势力曾在槟城附近对我盯梢,我来到这个治安稳定的国家,主要原因就是避开他们,我不确定他们的活动边界,所以必须低调行事,了解他们,摆脱威胁,关于他们的细节,之后再谈,我认为,其实你比我更方便,毕竟你有警官的协助。”
“东南亚不是个太平的地方,这我懂。至于行动方便的问题,很可惜老许是个毫无野心的,不懂历史恩怨的窝囊警察,只想着伸张他所谓的正义,除掉他能够着的罪犯,恐怕没法做出什么建树。”
纳尔逊与威尔士同时用异样的眼神望向许柯杰。
“喂,对于中国警察来说这就是最扎实本分的工作,你们懂吗?”许柯杰不满地瞪回去,“那个纳尔逊,你在这家店工作,店主就要被我送进牢里去了,你还这么悠哉?不,为什么你两都这么悠哉?难道你们觉得出了这么点小插曲就没事了吗?”
纳尔逊与黎砂的脸色同时翻沉。
威尔士亲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她若有所思,淡淡一笑,抛出话来:
“那么,我们做个交易吧,纳尔逊。
“什么交易?”
“我帮这小子,一位似乎对你还算重要的人物,摆脱牢狱之灾,作为交换,你必须寻找除掉日本航母的机会。”
所有人都怔住了。
最先跳起来的是许柯杰,他大声说:
“威尔士,你开什么玩笑?你要为了私人恩怨包庇一个罪犯?我绝不允许……”
许柯杰突然哑了,冰海的枪口抵在他的脸上,威尔士头也不回。
纳尔逊和黎砂眼里都有起色和犹豫。
“怎么样?”
威尔士笑得意味深长。
许柯杰则低声叫嚷:“你们听我说啊,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,就算我不抓他进去,也会有我的同事……
“谁敢不服,我让他服!”
威尔士用枪把许柯杰的头摁在桌子上。
当事的两人仍旧沉默不表态。
“再分析一下你们的处境,你们大概就能作出判断了。”威尔士亲王越笑越深,“你们想想看,摧毁了毒枭窝点,和张旗结下梁子的你们,在他拥有那艘战舰的力量的情况下,还能轻松愉快地置身事外吗?”
黎砂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,砸坏边角,他不慌不忙地收拾。威尔士亲王闭眼品酒,不久她就听见了想要的答案。
“这还真是蹚了不得了的浑水啊……”黎砂低声嘟囔,“没办法啦没办法啦,许警官,这可不是我拒捕的错啦,望您见谅。
许柯杰在桌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。
“等等……”
纳尔逊望向黎砂,眼中的色彩是担忧。
“看样子我们是没得选了,她不是你的老朋友吗?你应该更信任她,她说的有道理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……”纳尔逊轻咬下唇。
“小子,你是个明白人啊。”
威尔士亲王的眼神带上了些许赞许,黎砂微微倾身
“承蒙亲王照顾了。”
他们两人笑起来,只有他们两人在笑。威尔士亲王起身,拖着许柯杰走向门边,一面说:
“那就这么定了,时常保持联系交换情报。”
“等等,威尔士。”黎砂叫住她。
威尔士亲王停下脚步:“怎么?”
“我啊,其实我挺喜欢你这艘船的,还在新兵时期,就单独对付两个轴心国海盗的勇士……”
黎砂说时表情诚恳。听罢这话威尔士亲王和许柯杰都是一惊, 黎砂琢磨了几秒,继续说:
“我觉得,你如果能宽容大度些,待人友好些,举止大方些,不要一直念叨打打杀杀,就太好了。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领队的大姐头形象,能够包容一切,为小弟们排忧解难。我想那样的你应该是完美的。
威尔士亲王眼帘低垂,陷入沉思。
“最后唠叨一句,虽然老许这个人有的时候挺死脑筋的,但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。到底是你的同伴,你对他好些吧。
黎砂看见许柯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一眼,眼神交杂了说不清的东西。又倒下去。
“也许吧,我只能说也许。”
威尔士亲王这样简单地回答,她开门离去。不久门外粗暴的引擎咆哮渐远。
黎砂活动酸痛的手腕,自言自语地抱怨:“好像说了一堆没用的漂亮话……”
他返头,看见纳尔逊伏在桌上,杯盘已空,有些诧异。
“纳尔逊,你喝的太急了吧?无论什么鸡尾酒,都要慢慢品鉴才好啊。”
纳尔逊与她对视,移开视线,脸色绯红浅淡。
“我不必单独应对陌生的工作了,我很高兴好吗?”
黎砂笑笑,转进厨房去,高声说
“我也很高兴,不用进去第六次,还见到了其他战舰。纳尔逊,今晚我做顿丰盛的饭菜,我们好好庆祝好好放松。”
“嗯。”
纳尔逊轻声应和,她把脸埋进臂弯。
从黎砂对威尔士说出那句话开始,就莫名盘踞脑际的那种感觉,挥之不去像是要生根紧固,正是短暂三天中,隐隐触及心头的词措。
黎砂读不出她瞳中藏得很深的那份浅淡的复杂。
真傻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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